浓荫

Till death do us part.(Never)

【薰飒薰】无意遇见你(上)



※避雷!内含薰尼魂穿小杏+性转薰尼出没

※薰飒? 飒薰? 

※OOC





1.

梦境就是我的现实


2.

“杏殿下,杏殿下…”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说话声传来,即使不睁眼去看我也知道那是谁。熟悉的稚气的嗓音,熟悉的过时的称谓……真是的飒马君,以为对着我叫转校生的名字就能让我打起精神清醒过来吗?语气竟然这么温柔,和平时一模一样啊,装得太像了。如此煞费苦心,我是该高兴吧?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希望我这个海生部的耻辱偶尔也参加下部活,让奏汰君能享受到[大海的朋友]的陪伴?还是想拜托我别再逃掉练习免得你的挚友阿多尼斯君又要辛苦费神了?


“唔,飒马君…”

我揉着酸涩的眼角,感觉视线内弥漫着挥不走的灰白薄雾,而等在一边的飒马君,当我仰望他时,在他的身上,我却清晰看见各种相异的颜色——如烟火的碎屑似的,一点点散乱地亮起来。

你的眼睛为什么和与它同色的刘海一起摇晃,在你的颧骨上,那淡淡的粉红,是你摩擦过嘴唇的手指印上去的吗?


我还在做梦吗,这是一个,不知为何飒马君对我流露出了羞涩和怯意,而我也莫名其妙地欣然接受的梦?


“杏殿下,午休时间到了。”在我胡思乱想心神不定时,飒马君又开口了。

什么啊,转校生原来真的也在附近吗?果然,想想也知道,无论是为了谁的事,只要拜托对象是我,飒马君就无法说出一句好声好气的话来。不过就算这回飒马君诚恳地做出可爱的后辈的样子也没用。那种情况不是也有的吗——毫无来由地突然看某人不爽,对哦,现在我就是不想听从飒马君的请求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和你多说的心情。今天没有组合练习,所以多半是部活的事吧?抱歉了奏汰君。嘛,飒马君可别想斥责我。最让你尊敬的部长殿下感到[寂寞]的,从来不是我不出席部门活动这种小事啊,而是你和我[感情不好]的所有瞬间。

虽然我是觉得没必要和男人有什么感情啦,但奏汰君的寂寞,这绝对,绝对,也不是靠改变我一个人就能扭转态势的。

所以快走吧,我要说出拒绝你的招牌话了。对了,既然转校生在这儿,就邀请她去约会吧?怎么没听见那孩子的声音呢?


我抬头张望,很快就搜索完了没什么人的教室,最后我的目光定在一直盯着我、表情复杂的飒马君的眼睛里。他背对着前门,在那尾垂感流畅的深色长发后,与我们距离不算远的班牌上,阳光照出了小而醒目的“2-A”字样。

“杏殿下。”他又叫道。那双从来就没有过云雾的、一望就能望到深处灵魂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我能猜到那里面映出的“我的”神色有多么怪异失常,但它似乎不为所动。

他是在叫我。


3.

我在做梦。

明明之前我还趴在自己的课桌上睡觉,一醒来后却发现周围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我不相信魔法之类的事,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契机能穿越到平行世界,这就是一场梦而已,梦境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但说到底,也只是人那些想象力无意识的迸发和创造。而想象力,再怎么天马行空,也突破不了已知现实。

现实才是最荒诞最没有逻辑的,比起像个泡沫似的沉浮在方向难明的众生洪潮之中,做梦——做着生根于自己内心的梦,好像还更轻松点。不管其内涵是悲喜还是恐惧还是沉寂的空洞,至少,梦都是紧紧围绕着我一个人的,是完全属于我的东西。而且,现在这个,很明显是个自觉梦,我很清楚自己在做梦,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也没必要因此后的未知而感到犹豫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即使过会儿我要顶着转校生的躯壳和飒马君坐在一起吃午饭也没什么可惊讶的。真的,反应过来后我很快就适应现状了。嘛,可能是平时我对转校生太感兴趣了,因此才做梦梦见自己直接就变成了她吧?

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会发生呢?话说,这听起来可能挺有意思——借着一个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很受欢迎”的身份去观察那些原来我很熟悉的人们的其他面,但毕竟我是在梦中啊。能从人们嘴里听到的话,最终的输出模式,还是以我对他们的印象为基础参照的吧?而我又没有真的成为过转校生。不过,男人们会有什么反应我也不在乎就是了,要是对着披着转校生的皮的我嘟囔出什么肉麻的关心或告白,那我可就大事不好了,就算明白这是梦境也无法按下恶心坦然面对啊。

哎,联想到刚醒来时看见的飒马君脸颊上的淡淡粉色,我觉得脚步都虚浮起来,甚至没力气接着爬楼梯了。

但为了出名的飒马君的手制便当,我还是决定继续跟在他的身后。不得不说,转校生确实太瘦了,平时又过于辛苦,在睡醒没多久的情况下要这副身体忍受闷热的暑气爬上天台,实在是很勉强啊。这么想着,我不禁抬头看向走在前方的飒马君,真是的,就不知道慢一点等等我吗?

飒马君的身姿依旧笔挺得像他那把不曾折损在岁月辗转中、总能刺破长空的名刀。他的肩膀不算宽阔,腰也偏细,但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倒是很有男人味,从夏季制服的短袖下漏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而像钟摆似的来回在我眼前晃动。看着看着,我好像也要被那种隐约的暧昧的诱惑力给催眠了。

什么啊,一定是因为我现在是女孩子的身体,刚才那种想法绝对只与对外表出众的异性的生理性本能欣赏有关!

我还是我,如果现在有可爱的女孩子出现,我也会……


“没事吧?请牵住我的手吧?”

他突然停下,望向还未踏上楼梯转角的我。飒马君,他说出的话里的字如同一个又一个方方正正的冰块,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带给我舒服的凉意。

可是,当我回望进那对明亮的眼眸,我看见我发现,站在他伸出的手臂前被他真心照顾的人,是我,也不是我。

那些冰块就这样融化在楼梯间纹丝不动的风里。热气重新紧紧地裹住我的皮肤,我只感觉两边的脸颊不自觉地鼓起了,就像刚出炉的鲷鱼烧一样,关于飒马君手臂的甜腻的思绪拥挤着塞满了已经不甚顺畅的喉咙,只要用手指一戳,它们似乎就会主动脱口而出。啊,对,手,我的手掌糊满了虚汗,还有奇异的跳动感从那里传来,难道我掏出了我的心脏?

飒马君的掌心触手可及,但我只对他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温柔呢飒马君?


“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温柔呢,飒马君?”那种酸涩的心情吐着泡泡在我的脑海里翻腾,可当这句话真正变成了声音划破我和他之间凝滞的厚重的风时,我全部的神经传递给身体的信号,就只剩发自内心的惊吓。

好像是我的声音。

该不会用嘴说出来了吧?可恶,明明只是个梦境。

“我也是女孩子呢。”

不,现在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飒马君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令人捉摸不透的某个一年级后辈所形容的“颜色”,他的嘴似乎在为什么尖锐的能化为无形刀箭的冷言冷语蓄势,但是眼睛里的明亮却还未熄灭,甚至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作衬而变得更亮更叫人安心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一侧的楼梯尽头,看见了那个斜靠着天台铁门的高挑的身影。

从那门口涌进了清新的风,细尘也开始飘坠,比霜与雪还晃眼。

我看了看她的长发,又看了看飒马君的眼睛。真像一粒阳光坠入紫藤花心。


“羽风前辈。”

先打招呼的是我。那女孩也亲切地冲我摇了摇手,随后飒马君才艰难地吐出“羽风殿下日安”这几个字。

啧啧,飒马君,对女孩子要温柔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是转校生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那位美丽的少女就是性转版的我自己,我早就冲上去对她嘘寒问暖了。这么热的天气,飒马君快躲开,让人家下楼去吧,晒伤了你负责?

“呼呼飒马君,还是这么不客气呀~”她经过停在原地的飒马君时似乎想拍拍他的手臂,但被反应迅速的小武士用那把碍眼的刀给挡住了。

哇,不愧是我,脸蛋比玛朵莫赛尔还洋娃娃,身材也不输专业模特,飒马君太失礼了吧,想对着散发着如此无懈可击的魅力的我拔刀?在梦里都这么讨厌我?

这并不是我希望的事啊。


“和小杏两个人去天台?欸,别勉强她做什么奇怪的事哦?虽然是健康的男子高中生不错。”她顿了顿,复而露出那种演艺界新人初次面对镜头时的拙劣的生涩的浅笑。

“如果…”她对飒马君眨了眨眼,“如果寂寞的话,就和姐姐我出去约会吧?”

啊,不好。

果然,听见这先警告后调笑的话,飒马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而在她的尾音落定之前,我就捕捉到了,他的爱刀出鞘时的那细碎的风声。可后续却迟迟不来,飒马君略带孩子气的面容像破碎的蛋壳上摇摇欲坠的那关键一块,它在沉默中轻轻颤抖,动作微不可察,唯有嘴唇部分惹人注目,明明什么也没说,但我却像从中听见了那低到地心的呜呜语塞。

该不会真想对转校生出手吧?不,飒马君应该是所有男人中最没这方面念头的一个了。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露出这种陌生的表情?

啊,难道是因为这是我的潜意识织就的梦,我不想被你拿着刀追来追去,所以现在你的反应,只是我希望你做出的反应?

我叹了口气,按住他还握着刀的双手:“只是一起吃午饭而已,神崎君是我的朋友,谢谢你为我担心羽风前辈。”他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继而又弯起眼睛天真地笑了。

我拉过他侧身让她下楼,她又笑了,这次是我烂熟于心的营业式微笑。那张和我只有微小差异的脸,它当中的真实,是无数雪花、浪花、烟花中的一朵,轻飘飘地绽出美丽,然后又忽地消散。

“关系真好啊。”如果月光有声音,那它碎裂时,听起来一定就如刚才这句话。


我们继续往上走,飒马君的脚步又快了许多,而我悄悄往下望时,正对上那双蜂蜜色的勾人的眼睛,那就是我自己的眼睛,是当我想要弄清自己的真心时会在镜子里与之对峙的那双眼睛。看着它们,我就能明白我在想什么。

她虚弱地对我笑了笑,也快步离开了。

审视梦境,一切都来自于我。我的欲望,我的恐惧,我的遗憾,我的不满。梦,就是我内心深渊里的我的眼睛。


4.

我们坐在阴凉处,抬头就能望见学校附近的大海,有时凉风路过,还带来一种似有似无的腥咸,鸣鸟反复啼唱着意义不明的小调,捧着便当盒的我的左手心里冒出痒痒的薄汗,食物的美味从嘴中滑入胃里令人心满意足。

明明是梦,所有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我偏头瞥了瞥安静用餐的飒马君,他的脸早已恢复到平常的状态,眼睛只看着便当盒与筷子,像在进行什么修行或练习似地严肃。老实说,这模样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不失为一种可爱。

在想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想呢?

你是梦里的人,你的脑子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属于你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话也只是源于我的潜意识。可我还是想知道,哪怕只是知道我内心里希望你是什么态度也好。


“杏殿下,原来把我当作朋友啊。”他的声音打断了我越来越脱轨的思绪。

“是啊,虽然我没法和偶像一起站在舞台上,只能做些幕后工作支持你们,但是,我们也是同伴吧?”我尽力模仿着转校生平日的说话风格,同时扯出一个满分笑容:“神崎君自然也和大家一样,是我重要的朋友。”

“杏殿下是我宣誓效忠的主公之一,能成为你的友人,我神崎飒马不甚荣幸!”这爽朗的笑脸比任何海风都能叫我平静,可是不知怎么地,它又搔动着我的心,他发间的清香也袭进我的鼻腔,在一年之后,再次叫我的喉咙苦苦发痒,有些咽下的话,似乎想趁机逃出。

是啊,遇见你之后,慢慢的,我失去了羽风薰这个名字中寓示的自由,现在,你才是羽毛,是风,是香气,是令我难以把握、令我患得患失的化身。


“神崎君…啊,或许,我可以叫你飒马君吗?”突然,那摇摇欲坠的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把便当盒放在膝盖上,什么也不说地看向远处的海。

难道有什么秘密?啊,这一点可不像个梦啊。

看着飒马君迷茫又痛苦的脸色,我并没有后悔问出那句话。你是如此生动的一个人,在厌恶与反感之外,我还想从你的脸上见到更多别的情绪,即使只有这么一场梦,即使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我也要达成这个目的。而且,在那片蛋壳剥落之后,那个它保护着的蛋里究竟会是什么内容呢?向我说出来吧,让我判断,这是否真的只能是个梦。

“你现在的表情,我都没怎么见过呢?”我也看着大海,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急切。“我……很抱歉,原委我无法告知杏殿下,请让我切腹谢罪吧!”啊啊,该说果然是飒马君呢,这果然也只是个梦啊,我无法想象到的事,是不会出现的。

我截住了他伸向佩刀的手,善解人意地安抚他:“没关系啦神崎君。”算了,伤害飒马君也并非我的本意。“我们回去吧?风大起来了啊,下午不是有UNDEAD的演唱会吗,我还得把新演出服送过去呢。”快结束吧,我想现在就醒来。

“啊,那个……杏殿下,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也想看看他们的表演……”

“咦,神崎君不是和羽风前辈势如水火来着?见到她也没事吗?”

这究竟只能是个梦吗。

“啊,”他慢慢回答道,视线在遥远的一线大海和身边的我之间来回,滴答滴答的水声从我的左胸口响起,我的目光反复描摹着他稍显坚毅的侧脸,“只要我专注于……其他三位就没事的,UNDEAD也是梦之咲的豪强组合,为了前辈们毕业后的红月的未来,我希望能学到更广更深的经验。”

飒马君已经是个男人了啊。


“如果要学习借鉴的话,是不是也看看羽风前辈比较好呢?”

出人意料的,啊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他点了点头,一句反驳都没有。

而那片让我心烦的蛋壳,仍未落下。


5.

“羽风前辈,我来送演出服啦。”我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得到允许后小心地闪身进去。

“啊小杏下午好呀~”那孩子笑着拉我坐下,还只上了底妆的脸庞看起来也非常迷人,女性的柔和与娇媚在她身上混合得恰到好处,像温暖又夺目的火苗一样诱惑着人飞身犯险。真是罪恶啊。

“服装送到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演出加油哦前辈!”当我起身准备离开与在另一间休息室的飒马君汇合时,女孩子版本的我又开口了:“那个……”但她压低了那比塞壬的歌声还能使人失智投降的嗓音,眼神也飘忽不定,像有什么不可说。

“唔…飒马君,也来了吧?我听见他和阿多尼斯君在走廊说话。”

她充满希冀的眼睛笔直地看着我,明明长着一张和我相同的脸,现在的表情却让我感觉陌生又遥远。是的,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是我内心的投影,除了生理构造,你和我没有任何不同。

可我依然愤怒,为什么这是个梦呢?为什么我只有在梦里——成为并不完全是我的羽风薰时才能露出那种表情呢。

“是的,神崎君提出想一起来看演出。”

她像想到什么似地苦笑了一瞬,手指也不自在地缠上了发尾。“小杏和飒马君真的很亲近呢,那孩子偏偏对我一个人这么严厉。”没错,就是现在这个笑容,这才是羽风薰那在泪水里泡得发胀的苹果核做的真心。可是,为什么看着它,我却又想起飒马君那片倔强的蛋壳?

这只是个梦,这是我的梦,算了,姑且就让气氛轻松一点吧。即使说谎也无所谓。

“或许这就说明,对他来说,前辈是个特别的人呢?”她笑了,单纯的愚蠢的轻笑淌过她的整张脸,像某种灵泉似地给它找回了幼年时的影子。“哪有这种特别对待啊?”可她的嘴角分明挂着一个甜蜜的吻。

“说不定呢?而且,羽风前辈是喜欢神崎君的吧?神崎君虽然有些天然呆,但认真直率的样子似乎在三年级前辈中很受疼爱。”


只要看着我的眼睛,我就能明白自己的内心。

我出去时,她点了点头向我道别,微红的眼睛里闪着小小的光。也许是那颗苹果核上枯萎的芽接住了新生的雨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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