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荫

Till death do us part.(Never)

【GGAD】Nonsense 2

*死后的世界
*内含许多私设
*OOC是我的错,他们属于JKR

德国柏林

长长的街道画在雨后湿漉漉的大地上,圈出块块范围分明的房屋群。傍晚时分,冷风阴阴地私议几小时前云雨翻腾的欢愉,淡薄的日光瑟缩着被傲慢的浓云抖落到高空之下。死神就把眼神灌入日光,散乱而犀利地巡视他的世界。

“嘭——”一声爆响,无形的刺芒扎进湿重的空气,白光游散,一个男人突兀地出现在原本无人的石砖路上。冷风殷勤地将他的斗篷托起,屏息把不自觉聚拢来的日光小心地打在他身上和周遭——宛若死神亲临——一身黑的男人自然地释出了与他生死相随的禀赋——招摇又不可寻觅的威严真能折断人不肯下跪的腿、扭垂人不愿俯低的头。

盖勒特·格林德沃四下看了看,随意的模样就像久坐帝位的君主正在视察中敷衍应付着与这些看厌了的屋舍相处的无聊惯例——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当势不可挡的格林德沃新军一路踩碎了无数柏林城老旧的铺路砖而来,象征解放的死圣黑旗正是首先高扬在了这片街区的一处红屋顶上。

他远远望见了那幢有着红屋顶的房子。

那时候,就是在它的遮风挡雨中他落下了秩序蓝图的点睛之笔,帝国的强根高调地扎实,而后捷如流光地疯掠至每一寸欧洲大陆的沃土。它曾被流放为天佑柏林里的一角无神蛮荒,不受堂皇的自由宣言保护,腐化的正义跳过它诚切的恳求,眼烧得逞恶火地鞭笞它的安分和忍受。后来,在他痛恨的愤怒中,由他亲自将朽烂压迫的律令囚笼击碎成灰——它自此便得新树的荫庇,也允他重获它其中沉睡的智慧。

帝国内架还未被蚀空、依旧稳固的时候它是圣徒秘密的总部,大厦一倾——遂被一场愚论判下了设作博物馆来教人以史为鉴的酷刑。

但在1899年至1910年间——它就是一幢普通的房子——虽然里面住着一个并不普通的家庭。

格林德沃沿街向那刷在愈浓夜空上的红屋顶走去,一路他看见两旁屋墙上要争先后似地杂乱地放出扇扇方块状烛明。踏进一片梯形光亮时,他侧身看了看右手边内里人声鼎沸的酒吧,又低头瞥见自己大部分都匿于黑暗中的影子,突如其来又是意料之中的孤独感在迟到几十年后狂乱地掀翻他的理智。

他奇怪的停留驻足引起了酒吧内一位买醉者的注意:“嘿,嘿!嘿!”他伸手使劲耸动同伴的肩膀,而这并不低的喊声却一并扳过了其他人和格林德沃的头。“格林德沃!啊啊啊——”谁先叫出了声而后又紧张地闭了嘴,诱发了水波般推散至远淹没整个空间的议论。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

人们都盯着他——有的人和他一样不以为意,醉醺醺地就着他英俊的面容喝酒;有的人惊恐万分,手中魔杖的表层漆都要被细汗磨褪了;有的人眼眉沉沉,咬牙切齿地想打落身边人阻拦的手臂然后冲出去把门外那男人砸上一拳。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地走进去——人们惊讶地、不约而同地退了退。格林德沃靠着吧台,招了招手——酒保迟疑地向前挪了挪,他听见格林德沃那一直被斥为是蛊惑人心的、但他觉得的确好听的、轻飘飘的声音——“黄油啤酒,波兰精馏伏加特,慕尼黑黑啤,各三瓶,带走——谢谢。”

接着人们看见格林德沃摸向大衣口袋——他们举起魔杖、紧张地弓背——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但格林德沃只抓出几个金加隆拍在吧台上。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犹豫地坐回自己的位子,攥着酒瓶的细颈笨拙地用瓶身掩饰自己按耐不住的或好奇或仇恨或仰慕的视线。

格林德沃也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刚把手伸进口袋却发觉只碰到了布料时是多么惊慌和尴尬,并且他搞错重点地在那短短一瞬里焦虑起自己堪忧的记忆力和恐怕处于捉襟见肘程度的财力。但是,他自暴自弃地抽出手后,却感觉到握紧的拳头里多了点什么——凭手感——四枚金加隆。

谢天谢地!他不露喜色地将它们拍在吧台上,没注意就大力了点——酒吧吓得差点摔了他刚取下的黄油啤酒。

不一会,酒保小心翼翼地把缠绕盒子的丝带打成蝴蝶结,并在格林德沃明显催促的目光下仍然倔强地与两边不完全对称的蝴蝶结斗争。

“已经够好了——你为什么不用魔法?”格林德沃不耐地敲了敲吧台,吧台表面的木纹中勾出了一弯不浅的指甲痕。终于,酒保满足地拍了拍手,将盒子轻递给格林德沃:“有些事——喜欢的事,用麻瓜的方法来完成也挺好的,先生。”

格林德沃沉吟片刻,没有离开。

“用魔法,不过一秒,极大可能是百分百的对称。我自己来,很少会一次就好,可是我总会变得更熟练——这次我比上次又快了点呢。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好——不用魔法——要是有一天真的想用也用不了,那我也还是能做好这些事。”酒保天真的脸配着他手边欲坠的橘黄焰团——一个格林德沃无比熟悉的大众式笑容悠悠荡开。

他哼了一声:“你苛求完美的练习——你自己快活了,耽误的却是客人的时间。”盒子被放回到吧台上,格林德沃扬了扬手——几阵惊呼又搓拢了人们的视线——但他们又松了一口气(有些人也很失望)地看见格林德沃只是让盒子飞起来跟在他身后——然后窜起了更多更旺的惊呼。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

酒保不以为意,仅仅挑了挑眉——跟他之前的畏缩可真不一样。

格林德沃看了看酒保年轻的脸,尖锐的目光像刺像爪,他眯起眼,欲言又止。但是他还是离开那簇光亮,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风钻进来,悄悄把格林德沃轻飘飘的口信塞入酒保的耳中——“对巫师而言,魔法即他本身,我们对此的运用是生来就有,到死也不停止。再者,会有不能使用魔法的时候——这样的巫师,绝不是强大的——要知道,魔杖和咒语只是桥梁和媒介,精神若在,既有的无杖、无声魔法的力量就不会凋谢。”

“显然你不会有什么卓越的无杖魔法造诣。不过,不必为自己担心——确实你也没有——真好,愚人也自有愚人的乐趣,世代巫师中在此方面出类拔萃的一双手就数得清。今天你亲眼目睹了一次,真令人羡慕——我可有一个世纪没见过好的无杖魔法展示了——”

“当然,除开我自己的。”

酒保不置可否地眨眨眼。

一位酒客摇摇晃晃地送还来被迫分手的酒杯杯身和杯把手,玻璃映出酒保自信的脸,他挑挑眉——在酒客迷乱的视线中杯身与杯把手亲密地拥吻,而后完好如初的酒杯飞落到酒客不稳的手中,肚里带着将漫出的啤酒。

酒保身后凭空冒出把扶手椅,他没回头看就坐了下去,而后准确地抓住了来路不明、嗖嗖飞过的绣有奇怪红色大鸟的抱枕,他紧紧抱住它,抬头望向门口——悬在门框边的两盏烛光更亮了。

他好想有很多话想说,但张口只道:

“你离开得早——真遗憾。”

夜色更稠了,把他绿色的瞳孔染成了深蓝。

格林德沃一路无言——也没有任何想法地走到了他的目的地。

他突然停在那座房子前,一个响指把自己变回了二十岁的样子,令他身后的盒子措手不及——响亮地撞上了他的背。

他克制地低骂了一声,一手抱住盒子,踏上门口的台阶——敲门。

等待的时间其实很短,他却觉得好长好长,都足够他的思想走遍欧洲,走过一个世纪的时光。

沉寂的情绪野蛮地生长,冷风不识时务地撞落他一滴犹豫的泪,孤独感又反客为主、耀武扬威。

半世纪以后,他又回到这座房子,他知道它不会让一切有什么不同,但不由它的就是——他们的确都死了,在死后才在它这里重聚。

当他在铁栏杆后回首人生,意料之外地发现了一颗被忽略被遗落的珍宝——他在离开英国后得到的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的爱。其实这爱一直活着,他从生到死都受它灼灼目光的照拂和关注,因为这是他姐姐的爱,自她稚嫩的怀抱接纳了他幼小的生命和心灵,她的爱就从始至终与他同在。

但他此前并未多予它注意——不,并非针对它,他忽视了所有的爱,包括另一份——在英国时猎获的爱,同样的推心置腹、毫无保留。但是,也是从始至终吗?他想肯定,但甚至没有一寸长的神经在努力发出赞同他的信号——他真的不知道了。

“吱——”门开了,正沸腾的巧克力酱的香味优雅地曳来,他有些恍惚,低头看向那面容已在他前世生命里淡去此刻又无比鲜明而真切的女人。

她笑了笑,与他相似的碧眼里涌起柔情,似乎早知道会是他一样:“你好啊,盖尔。”

“你好啊,盖尔”这声音与另一个在他脑中重叠。

——他最想重得的两个问候。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向他儿时每一次那样,把泪水和鼻涕糊在她的衣袖上:“你好,玛莉安。”

他们就站在门口,晚风吹啊吹,这死后的世界,也不缺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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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注意!!这可是无凭无据的!!

*格林德沃是德国人
*格林德沃有个姐姐(玛莉安·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叫圣徒
*圣徒总部就在红屋顶的房子
*总部所在是柏林城郊少有的巫师聚集区
*德国也有黄油啤酒,波兰精馏伏加特
*无杖魔法存在,难
*用力量说话


谢谢您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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